家鄉的味道

    在母親“薰陶”下，全家都是吃貨，而且口味出奇一致，所有傳統節日的家鄉糕餅乃我們心愛之物。弟弟在美國讀書時，思鄉情切，特地開車去唐人街買咀香園月餅解饞。

    年前，託珠海朋友買了家鄉的年糕、蘿蔔糕、芋頭糕寄給舅公，猜想老人家喜歡家鄉的味道。果然，舅公回我：“偶爾會到粵餐館嘆茶，可品食家鄉糕點，但口味確相距甚遠。”

    雖生於京城，長於京城，老人仍惦記兒時的家鄉味道。

    “舊時，到農曆臘月二十幾，母親就開始忙着準備過年了。首先是自己用石磨磨糯米粉、粳米粉等。準備做各種糕餅：蘿蔔糕、芋頭糕、片糖年糕。蒸各種茶果（花生餡的、椰蓉餡的、麻蓉餡）等。新年一定要做豆撈仔、炸煎堆、鹹煎餅等食物。”

    舅公的這段兒時回憶，是從前老北平的四合院裏，舅太祖母過年前忙碌的身影，和我記憶中，居於嶺南之地的祖母、母親、鄉下嬸母們過年前忙於蒸糕做茶果是一模一樣。

    椰子是熱帶水果，舅太祖母的椰蓉是用從廣東寄過來的椰子刨絲製成。從前赴京，父親曾往我行李中塞進兩包椰絲，着我帶給舅公。

    椰絲是做豆撈仔不可缺的食材，父母在世時，年三十做好配好花生碎椰絲沙糖，花生慢火炒香後一定要舂碎，不能輾碎，這是祖母和母親的舌尖執着，說是舂碎才能最大程度逼出花生油和花生的香味。大年初一早上剛煮好的糯米丸子還冒着煙，趁熱撈配料，花生碎椰絲香氣逼人，豆撈仔軟糯，是珠海人舌尖永存的家鄉味道。

    舅太祖母在家做過節糕點，玉成號則每逢端午、中秋、農曆新年，總要準備各種廣式應節糕餅，讓久居北方的同鄉嘗到家鄉味道。

    “北平解放時，廣東同鄉會舉辦茶話會，歡迎兩廣籍民主人士李濟深、蔡廷鍇等人，茶點就是玉成號的。”

    （聽舅公講故事 · 三）

    程   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