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中觀兒童足球賽

    女婿是足球迷，對不同球隊和球員的實力，瞭如指掌。孫女在他的薰陶下也愛上足球，年僅十二歲的她，已有七年球齡，還當上校區女足隊長。我們到埗的第三天，便觀看了他們的區際女足賽。

    那天天氣甚差，氣溫跌至十度，有陣雨。女兒帶了戶外觀賽裝備——大人用的輕便活動座椅和雨傘，小帳篷給兒子，一起出發到另一校區的球場。在北美十度氣溫兼雨天中戶外觀賽，女兒着我們穿上他們的厚衣，戴冷帽裹頸巾，務求全身保暖。但我事後還是咳嗽了，原因是忘了戴口罩，冷空氣直入肺部，畏寒的我，咳嗽是必然結果。

    我們撐着傘，擋住風雨，看孫女穿着單薄球衣褲在雨中跑來跑去，負責後防，有時換位中鋒，眼中只有那個足球，不理風吹雨打。我打了個寒顫，不知是自己冷，還是心疼孩子在如此氣溫下淋雨。期間她曾給換下來幾分鐘，我又擔心她濕了身不動，會着涼，有沒有大毛巾裹身保暖？目測又看不見任何球員有此動作。但看她父母一派毫不在乎的樣子，這大概是經年累月在風雨中鍛造出來的體魄。擔心是多餘的。

    賽事結束，孫女的客隊以二比一敗給主場隊。她來會合我們時，黑着臉，十分晦氣，對公公婆婆迎接她的笑容視而不見。我有點驚訝，問女兒：“發生了什麼事？”“輸了波，心情不會好吧？”晚餐期間，她大半時間沒有笑容。想起我們在家玩“鋤大D”時，她講得最多的一句廣東話是“輸少當贏”，每次都是笑嘻嘻的。“鋤大D”我們沒計分，不知她如何領略“輸少當贏”的含義。但在現實生活中，二比一輸了她顯然心有不甘。這孩子要到什麼時候才明白，人生中很多時候，即使付出努力與汗水，也還是會輸的。失敗的經驗彌足珍貴，它讓你反省、檢討和改進。

    不過我還是沒有說教，把挫折化為改進的動力，是需要在歷練中悟出來的。

    沈尚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