遛鸚鵡的小女孩

    遛鳥的，在我的刻板印象中，大約都是些華髮稀疏、步態龍鍾的老伯；而這樣的老伯，如今似乎也很少遇得着了。豈料，前幾晚在路環小型賽車場附近散步時，卻讓我碰着遛鸚鵡的小女孩。

    昏黃路燈下，轉角處突然閃現一位小女孩，左右膊頭立着兩個形似雀鳥的公仔，跟在身後的中年女士想必是她媽媽。兩個公仔一動不動，而小女孩碎步飄移，夜色朦朧，着實嚇了我一跳，何況萬聖節快將降臨。

    小女孩料不到此般僻靜之地也能撞見人，神情訝然，趕緊停下腳步，等候媽媽上前。三人矗立當場，六目相視良久，我才擠出一句——“小朋友膊頭的公仔真好看，好似兩隻雀仔。”

    如今風氣使然，人們喜愛在背囊、帽子甚至衣物上扣掛公仔。一些女孩尤甚，全身上下“爬”滿各式各樣的動物公仔，異常逼真。反倒真的見到小動物，有時手足無措，如同葉公遇見真龍一樣。

    小女孩突然噗嗤一笑，雙頰粲然。媽媽趕緊搭話：“她膊頭上的是八哥baby，只有三個月大。”這時兩隻小傢伙配合默契，各自在小女孩的左右膊頭輕微跳動一下，而後又緊抓衣物，紋絲不動。我湊近端詳，原來真是小鸚鵡。牠們高昂艷紅的頭羽，毫不理會我的目光，細腿並無捆綁任何東西，卻一點也沒有飛離小女孩的企圖。“我們都是放養的，八哥從來不會飛遠。跑開一陣玩累了，也會蹦蹦跳跳回家，很頑皮愛搗亂又很乖……”媽媽宛若數落自己的孩子，滔滔不絕。

    “哈囉！晚上好！恭喜發財……噓噓噓！”我忍不住逗弄起來。

    “哈囉，你好……噓！噓！噓！”見小鸚鵡們毫無反應，我小聲嘀咕：“還未學識講人話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煩囉——”

    兩隻小鸚鵡終於忍無可忍，異口同聲回敬了我一句。

    雲    山